國粹京劇 齊淑芳：讓京劇在美國扎根

齊淑英版“穆桂英”英姿颯爽（劉洪洋 攝）

??? ??? 提到齊淑芳，很多戲迷朋友都會想起樣板戲時代風(fēng)靡全國的《智取威虎山》中的“小常寶”。她文武俱佳，功底深厚，曾被梅蘭芳大師稱贊為“后起之秀”。上世紀(jì)80年代，她移居美國紐約，創(chuàng)立了齊淑芳京劇團，開始了在海外的京劇表演和傳播，成為海外第一個專業(yè)的京劇團體。近日，齊淑芳京劇團在湖北劇院亮相，帶來了兩出精彩的折子戲《三岔口》和《拾玉鐲》。這兩出戲唱腔不多，但非常強調(diào)身段和做功，讓觀眾們很為美國演員捏把汗。

??????? 《三岔口》沒有念白，完全靠演員的肢體呈現(xiàn)。劇中的兩位演員在生活中是一對母子，45歲的媽媽扮演的任堂惠，不僅眼神犀利，躍上桌面的身手也十分利索。兒子飾演的劉利華出場，先是小心四顧，然后用單刀的刀尖輕輕撬開門鎖，一個小小的細(xì)節(jié)引來掌聲雷動。和以往中國演員的表演相比，母子兩人四處摸索的身段有模有樣，但眼神更加夸張，每次觸碰到對方時大驚失色的表情都能引爆臺下的笑聲。當(dāng)他們雙手對握開打同時進退時，觀眾才看出些許不一樣：“有點京劇的味道，但又有點像探戈！”

??????? ?隨后上演的《拾玉鐲》更有諧趣。斯黛芬妮·威林扮演的孫玉嬌，一出場就扯著小花褂的下擺，模仿出喂雞的動作，還不斷發(fā)出“咕咕咕”喚雞的聲音，有點怪異的腔調(diào)讓觀眾們又樂了。不過她卻不慌不忙地拿起了繡花針，穿針、引線、咬掉線頭、勒線，一連串細(xì)膩的動作一氣呵成，煞有介事的樣子讓臺下觀眾樂開了花。漂亮?xí)蹬笠怀鰣?，張口就來了一句英文：“HI，MISS！”全場都轟動了。

??????? 兩人借著手中的玉鐲你來我往，流利地用英文講著對白，臺下一位老戲迷開懷大笑：“蠻好玩呢，第一次聽見用英文唱戲，我曉得他們要說么事，但是就聽懂了一句"NO"！”

??????? 73歲的徐德箴原是武漢市京劇院的琴師，他評價，幾位外國演員的做功略顯粗糙，但意思到了，“已經(jīng)很不容易了!看得出來，他們下了很大的工夫。用英文唱戲很新鮮，雖然英文唱詞聽起來沒有中文流暢，但是要讓更多的外國朋友了解京劇，他們的這種方式可能更有市場！”

??????? 對于更多戲迷來說，外國演員的表演只是一道前菜，他們來看戲的目的是為了齊淑芳。下半場，年近七十的齊淑芳披掛上陣，再現(xiàn)當(dāng)年經(jīng)典《楊門女將》。未見其人，劈空一句“風(fēng)蕭蕭霧漫漫星光慘淡”，瞬間就被掌聲淹沒。一個亮相，就有戲迷叫好：“還是英氣十足！”探谷、大戰(zhàn)、凱旋，大段的高難度出手讓全場好聲連連：“七十了還照打不誤，出手又穩(wěn)又扎實，腔還是這么高，跟當(dāng)年一樣夠味兒！”

??????? 開鑼前的后臺，齊淑芳緊緊握住一位老人的手，一臉驚喜：“幾十年沒見了，這次可算是看見你了！”這位老師是我市楚劇院退休演員江家華，她的丈夫和齊淑芳的嫂子、中國著名京劇武旦張美娟曾有同窗之誼。兩位故友重逢，也揭開了齊淑芳和武漢一段久遠(yuǎn)的緣分。

??????? 早在上世紀(jì)60年代，齊淑芳就多次來漢演出，和江家華同游江城。那時候，齊淑芳最愛到中原電影院一家餐廳吃西餐，幾乎每次來都去。

??????? 上世紀(jì)七八十年代，陳伯華去上海演出，齊淑芳看了陳伯華的《柜中緣》、《二度梅》，就動了心思?！八莸男」媚铮硌萏昧?，我當(dāng)時就想，京劇漢劇不分家，我能不能跟她學(xué)這段戲？”1983年，齊淑芳專程來漢，經(jīng)江家華引薦，和陳伯華見面。“陳大師人特別好，她不僅自己來了，還帶著樂隊到我住的地方來教我，而且是毫無保留，非常無私?！睂W(xué)完這段戲，齊淑芳還特意在武漢公演了這個劇目，很受捧，“戲迷們都說，以前夸我的嗓子好，現(xiàn)在的表演更有味道了。”

??????? 這次訪漢，齊淑芳也跟陳伯華聯(lián)系上了。不過由于演出、排練日程和醫(yī)院的探訪時間沖突，她沒來得及去探望：“聽說老人家住院了，我很擔(dān)心。我祝福她身體健康，也希望下次來武漢能有時間跟她見面?！?/p>

??????? 上世紀(jì)80年代末期，齊淑芳移居美國，開始試著在美國人中間推廣京劇?！皠傞_始他們根本不知道京劇是什么，對中國也了解得很少，我們只能靠演出，一場一場地告訴他們，京劇是這么回事兒。”齊淑芳回憶，剛開始看到演員們“大打出手”，下面的美國觀眾全都大喊：“BE CAREFUL!（小心點）！”美國觀眾也常常猜她的年齡：“看我的身手，好多觀眾猜我20多歲，一看到我卸妝的樣子就大吃一驚！”

??????? 從武戲開始，齊淑芳讓美國觀眾漸漸認(rèn)識了京劇。而后，她又別出心裁地將京劇的念白、唱詞都翻譯成了英文?！半m然臺詞改成了英文，但唱的還是京劇的韻律，這樣外國友人更容易接受，京劇也更容易被推廣。”經(jīng)過20多年的發(fā)展，齊淑芳京劇團不僅吸引了眾多華人觀眾，也招收到不少“洋學(xué)生”。“在《三岔口》里扮演"任堂惠"的媽媽，原來是瑜伽教練，因為她的影響，兒子也喜歡上了京劇?！?/p>

??????? 如今，齊淑芳京劇團每年都在美國各州的大、中、小學(xué)及劇場進行近百場的演出及講課，還定期在大劇場舉辦大型演出。2001年，齊淑芳創(chuàng)辦了美國京劇藝術(shù)節(jié)，已經(jīng)堅持了11屆。2003年，齊淑芳京劇團還將全本的《楊門女將》帶到了百老匯的舞臺上。“這是繼梅蘭芳之后，中國京劇第二次登上百老匯舞臺，也是第一次全部由華人擔(dān)綱的劇目在百老匯登臺。”齊淑芳說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更多的人知道京劇、愛上京劇，“京劇能在國外扎根，這就是魅力！”